中国台湾半导体产值占全球总规模逾20%，从设计、制造、封测以及设备、材料均有完整的产业链布局，可以说中国台湾在全球半导体产业链中扮演着关键角色。在晶圆代工领域更是表现亮眼，市调机构TrendForce此前公布的榜单显示，在2023年第四季度全球前十大晶圆代工厂中，中国台湾厂商占据四席，分别是台积电（第一）、联电（第四）、力积电（第八）和世界先进（第十）。
然而从2022年下半年便初见端倪的成熟制程价格战和中国台湾4月即将上涨的电费对以上四大晶圆代工厂的发展前景造成了影响。
成熟制程再降价 上半年累计降幅将达10%
从2022年下半年开始市场便频频传出晶圆代工厂成熟制程降价的消息，时间来到2024年，成熟制程仍是降价的“重灾区”。近期中国台湾IC设计厂商透露，第一季度部分晶圆代工厂成熟制程报价下调中个位数百分比（4%至6%），随着中国大陆晶圆厂成熟制程产能持续开出，估计第二季度可能再降价，使得上半年累计降幅达10%左右。
对于第二季度的代工成熟制程降价，IC设计业高层表示，台系晶圆厂降幅至少低个位数百分比（1%至3%），陆厂则降中个位数百分比（ 4%至6%），如果订单量大，价格可以谈得更低，或是有不同折扣方式。IC设计厂表示，以成熟制程来说，28nm制程仍供不应求，甚至可以涨价，但40nm与55nm制程，产能增加速度快于需求回温，基本上只能降价。外界预计上半年晶圆代工成熟制程价格下跌，联电、世界先进、力积电等中国台湾厂商将面临压力。
就连一向在定价上牢牢掌握主动权的台积电也有所松动，去年年末，多家IC设计厂商表示，台积电2024年针对成熟制程恢复价格折让。本次台积电提供部分成熟制程2024年价格折让幅度约在2％左右。另一家IC厂商表示，确实正与台积电洽谈2024年的价格折让。还有IC设计厂透露台积电提供的折让方式，是在一整季的投片完成后结算，依此从下一季的光掩模费用来进行折算。台积电的部分成熟制程恢复折让，虽然没有直接降价，但仍具有代表性，或将会对其它同行报价增加压力。
力积电曾坦言，中国大陆晶圆代工厂新增的成熟制程产能多，且价格蛮激进，客户会拿中国大陆厂商的报价来议价，确实面临压力；世界先进也曾直言，近期来自中国大陆同行的价格压力确实不小。
对于成熟制程降价潮仍持续的原因，业界曾分析指出，即便近期PC、手机市场出现回温迹象，客户端考虑通膨等外在变因仍大，尤其过去一年几乎都在清库存，厂商惊魂未定，深怕再度陷入消化库存泥淖，因此当下投片策略依旧保守，目前仅恢复疫情前下单力度的30%~40%，逼得晶圆代工厂急了，因而加大砍价力度，避免订单流失至愿意降价的同行手中，导致产能利用率更差。
目前业界普遍认为成熟制程价格还有持续修正的空间，但这波降价潮还会延续多久，抑或何时会止跌，“目前没人敢打包票”。IC设计厂商分析称，“今年到目前为止，市场能见度还不算高。中国大陆晶圆代工厂成熟制程产能一直开出，IC设计厂考虑当下市况，现阶段也不可能增加太多下单量，成熟制程短期内恐仍供过于求。”另外市调机构TrendForce预计，2023年至2027年，全球成熟（28nm及以上）与先进（16nm及以下）半导体制程的比例约为7比3。预计到2027年，中国大陆成熟制程产能将从29%增长至33%，这些芯片有可能大量涌入全球市场，或将进一步引发价格战。
4月电费上涨 或冲击晶圆代工厂毛利率
中国台湾晶圆代工厂除了要面临同行激烈的价格竞争外，还要面对电费上涨导致成本增加的问题。3月22日，中国台湾经济部门宣布，从4月份开始将电费平均上调11%，其中用电量超过5亿千瓦时的企业或近2年用电量持续增长、月用电量超过5000万千瓦时的互联网数据中心等“大耗电企业”，根据其业务运营和用电量，电费将上涨15%~25%，晶圆代工厂便属于这一企业类别。摩根士丹利（大摩）也在最新的“半导体产业”报告中估算，此次调整将使中国台湾晶圆代工厂电费增加15%~25%。
业界一直指责“晶圆制造是电力黑洞”，耗电的原因一是高端光刻机设备的导入，目前ASML公司的EUV光刻机需要0.125万千瓦的电力输入才能维持250瓦的输出功率。ASML虽然没有公开过EUV光刻机具体的能源转换效率，不过SK海力士曾表示，“EUV的能源转换效率只有0.02%左右。”可见只是EUV光刻机这一项耗电量就如此惊人；二是晶圆制造需要超净的生产环境，倘若发生污染，生产线上的晶圆将会作废。因此整个超净间需要制冷和恒温控制，温度全年控制在22℃左右，这也就意味着每天超净间的正常运作都将消耗大量的电能；三是还需要热处理设备和离子设备，芯片生产的过程很多时候需要涉及到上千度的高温，这部分涉及到的功耗也极其惊人。
由此可见，中国台湾电费上涨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晶圆代工厂毛利率。大摩预期电费成本增加对台积电、联电的毛利率影响较小，对世界先进、力积电影响可能更大。在毛利率方面，预估电费调涨后的中国台湾晶圆代工厂毛利率将减少约0.6%~1.2%，其中力积电1.2%最多、其次为世界先进的0.9%、台积电0.7%居第三、联电0.6%居第四。
对于此次电费上涨，中国台湾晶圆代工厂也作出了回应。台积电表示，尊重相关政策决定，公司长期财务目标维持不变，未来也将持续推动节能措施。联电指出，密切注意电价调整对毛利率、电费支出影响，因长期做区域布局，平均电价涨幅低于中国台湾电价涨幅，但会微幅影响利润，相关影响将在评估后说明，估计影响程度在可控制的范围，未来持续通过节能方案，精进水电资源效益。力积电预估，电费调涨将增加电费支出约15%，影响毛利率或运营支出成本大约1.5%；世界先进董事长方略表示，内部估算若电价涨幅15%，以今年影响三个季度计算，增加电费支出约10%~12%，对毛利率影响数约减少0.5%~1%，但明年整年影响数应会超过1%。
中国台湾经济部门则表示，全世界的再生能源越来越多时，搭配再生能源来做调度，也是对地球友善环境很好的做法。以台积电为例，台积电24小时用电，用电效率仍旧是高，更何况这样的晶圆厂是制造后出口，若跟其他地区晶圆厂的成本对比，中国台湾电价还是较低的。
写在最后：对于中国台湾晶圆代工厂而言，一方面成熟价格大打价格战，何时止跌难以预测；另一方面即将上涨的电费会冲击毛利率，他们将推出何种方式应对？结果如何还需时间来验证。
（校对/张杰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