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节跳动VR梦碎，第二增长曲线押注AI大模型

（林美炳/文）近日，字节跳动旗下PICO由于业务不达预期，又启动裁员，收缩XR（扩展现实）业务布局。与此同时，字节跳动不断增加大模型领域投入，推出大模型服务平台“火山方舟”，自研通用大模型“云雀”……将第二增长曲线从XR转向AI大模型。

不过，字节跳动的AI转向是商业的考量，不代表XR没有未来，苹果Vision Pro明年上市之后可能会掀起一波新的XR热潮，推动XR产品的更新迭代，促进XR行业的发展，加速元宇宙时代的到来。

VR梦碎

张一鸣虽然已卸任字节跳动CEO，但是一直影响着字节跳动的远景战略。近年来，张一鸣的内部信、公开信不断为字节跳动导航，指引着字节跳动的未来走向。

2021年5月，张一鸣卸任字节跳动CEO时，全球掀起了元宇宙热潮，VR头显销量持续攀升，预示着元宇宙时代即将来临。VR引起了正在寻找第二增长曲线的字节跳动的高度关注。张一鸣也在内部信中提到“虚拟现实、生命科学、科学计算对人类生活的影响都已现黎明之曙光”，并表示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领域。

实际上，当时的虚拟现实（VR）是Meta在疫情下通过亏损销售VR硬件吹起来的一个巨大的泡沫，充满梦幻感，让人不禁沉浸其中。字节跳动也想复制Meta的成功模式，在国内造一个VR梦。但是国内VR硬件品牌在过去六七年的市场洗牌过程中大部分都淡出市场，可选择的收购标的不多，只有歌尔股份扶持起来的PICO依然坚挺，成为国内VR第一品牌。字节跳动2021年8月就以90亿元收购PICO，进军VR领域。

收购PICO之后，字节跳动高度重视VR，在研发、营销、运营等方面持续投入重金，将团队规模从200人左右扩张至巅峰期的2000人，并发布新一代VR一体机——Pico 4系列，甚至将抖音创始团队成员、原西瓜视频负责人任利峰转岗至PICO，负责内容业务。不负众望，Pico在2022年中国XR设备总出货量当中占比为43%，依然是中国XR 市场的第一品牌。

疫情之后，VR业务持续亏损的Meta开始去泡沫化，开启大裁员，腾讯XR业务跟着裁员，快手暂停元宇宙项目、全景视频业务，微软解散工业元宇宙团队，PICO也进行了部分人员优化，但对VR还抱有一丝幻想，给予PICO更多的调整时间。

更多的时间不代表有更好的答卷。今年11个月已经过去了，PICO的业绩并不如预期，字节跳动不得不将2023年PICO销售量预期从原本的100万台大幅下调至50万台。PICO总裁周宏伟表示，虽然今年以来PICO已经做了一些调整，现在看来还不够及时和有效。过去，他们对行业和市场的发展估计得比较乐观，但实际上没有预期的那么快。

不达预期，PICO又开始组织架构调整。近日，字节跳动旗下PICO召开了全员会，周宏伟在会上宣布，PICO接下来将大规模裁员，将对PICO的市场、游戏、视频、直播等团队进行较大幅度的人员调整，PICO移动OS团队将并入字节跳动产品研发和工程架构中台，只保留少部分硬件团队。

PICO称，PICO调整组织架构，是为了更好地聚焦在硬件与核心技术的长期探索和突破上，以更大的决心创造长期价值。相应地，短期投入和相关团队规模会缩减，涉及员工300余名，整体占比约23%。

转战AI

VR梦破灭之后，字节跳动将第二增长曲线寄托在AI上，因为ChatGPT指明了AI商业化的最新路径，能够比VR更快落地。

自从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ChatGPT掀起全球AI热潮之后，Open AI不断给业界带来惊喜。ChatGPT用户数从100万到1000万，再到1亿，仅用两个月，刷新业界纪录。截至目前，ChatGPT周活跃用户数达1亿，200万开发者正在使用OpenAI的API。世界财富五百强中，92%的企业在使用其产品。

ChatGPT不像VR一样光烧钱，还成功商业化，带来一定的回报。据媒体报道，OpenAI 首席执行官Sam Altman近期向员工表示，OpenAI 年收入已经飙升至13亿美元，即平均每月创收超过1亿美元。

如果字节跳动在国内研发出一款类似ChatGPT的爆款产品，AI有可能成为字节跳动新的增长引擎。4月，张一鸣在2023年公开信中指出，字节跳动无法错过AGI（通用人工智能），他确信AGI是抖音TikTok在全球发现新的增长机遇不可或缺的伙伴，它可以解决字节跳动的第二曲线增长困境。

字节跳动在大模型领域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。

一方面，字节跳动积极开展大模型B端业务。6 月 28 日，字节跳动旗下火山引擎发布大模型服务平台“火山方舟”，面向企业提供模型精调、评测、推理等全方位的平台服务（MaaS，即Model-as-a-Service），目前集成了百川智能、出门问问、复旦大学MOSS、IDEA研究院、澜舟科技、MiniMax、智谱AI等多家AI科技公司及科研团队的大模型。为了赋能更多的AI公司，9月19日火山引擎数智平台VeDI还推出“AI助手”，通过接入人工智能大模型，帮助企业提升数据处理和查询分析的效率。

另一方面，字节跳动低调推进大模型C端业务，自研通用大模型“云雀”。云雀大模型的定位是一个自然语言内容生成和内容理解的AI大模型，该模型基于字节机器学习平台开发，它可以通过自然语言处理技术与用户进行对话，回答用户的问题，提供相关的信息和建议。

8月17日，字节跳动公测基于云雀大模型开发的AI对话产品“豆包”，有网页端、iOS和安卓客户端，提供聊天机器人、写作助手以及英语学习助手等功能，可以回答各种问题并进行对话，帮助人们获取信息。

除了“豆包”，字节跳动研究团队还公布过一个多模态大模型的学术研究项目BuboGPT，该模型能够处理包括文本、图像和音频在内的多模态输入，即不仅可以理解图像、音频和文本，并将这些理解与文本输入和输出相结合，还可以定位和描述图像中的物体以及声音的来源。

分析人士指出，目前，国内各类大模型厂商追随OpenAI的脚步推出各类产品，希望抢占AI风口，字节跳动借助火山方舟平台可以服务更多的大模型企业，抢占大模型B端市场机遇的概率较高。与此同时，字节跳动也在结合大量用户优势研发面向C端的大模型产品，但是C端产品竞争更加激烈，充满不确定性，暂时无法判定字节跳动能否成功研发出国内的ChatGPT。

XR仍有未来

字节跳动将未来业务重心转向AI是符合当下的商业趋势，并不代表XR没有未来。人类的交互方式由2D交互转向更具效率的3D交互是必然发展趋势，只是XR商业化落地的速度不如AI那么快，所以字节跳动选择暂时业务收缩。

当前，XR并不十分成熟。苹果Vison Pro代表了当前XR产品最高水平，但是Vison Pro还没有达到手机iPhone 7阶段的水平。过于沉重、续航太多、价格太高、分体式设计等都是Vison Pro需要改进的问题。可见，XR的道路还很长，离大规模商业化落地还有一断路要走。

而PICO VR一体机与Vison Pro相比还有巨大差距，在交互、光机、芯片等方面都无法与Vison Pro相提并论。字节跳动声明中指出，XR （扩展现实）行业仍处于早期探索阶段，PICO在产品体验、用户习惯、生态建设等方面也面临着诸多挑战。

如果PICO要抓住未来XR机遇，需要苦练内功，不断攻克系统、交互、芯片、光学等技术，进一步完善产品。字节跳动已经将XR作为战略布局之一，会继续研发投入。PICO强调，此次组织调整不会影响消费者购买和体验PICO产品。PICO将持续耕耘，在产品研发和核心技术能力建设上加强投入。周宏伟也称，公司对 XR业务“有耐心、看长期”，接下来，Pico将保住核心团队，维持正常运营，未来将方向聚焦在硬件和核心技术的长期探索和突破上。